开拖拉机的父亲,是我永远的偶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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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崇敬,也有喜欢的人,但是不追星,对偶像一词一直没有很深刻的理解,也一直难以理解很多人对于明星偶像的狂热,如果一定要有一个偶像的话,我想,应该是我的父亲,开拖拉机的父亲。

出生在西南部小县城的农村,为什么要定位到西南部呢,因为同样是农村,差别真的很大,可能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大,不说现在工作所在的一线城市,东部沿海很多城市的农村,我感觉从地理位置到各方面的生活条件,也比我们西南部山区的农村优厚和幸福太多了。

在很小的时候,还没到上学的年纪,偶尔会跟村里年纪稍大点的小孩背着竹篓到山上去捡牛粪,那时候,家里有两辆车,一辆二六自行车,还有一辆就是维持家里生计用的手扶拖拉机了,在那个年代,要弄这么一辆车,中间的付出与曲折是难以想象的,老一辈的人,文化水平可能不高,但是他们的生活能力和吃苦耐劳是现在很多人比拟不了的。

父亲卖过猪肉,当过裁缝,做过泥水匠,开过小卖部,弄过石灰窑,等等,那个时候条件艰辛,凡是能营生的,很多都做过,最后固定下来的,就是开拖拉机,往返临近的两个县城,卖生石灰(由石灰石高温煅烧而成,白色块状,与水反应放出大量热后生成熟石灰,用于建筑)。

也正是靠着这一辆拖拉机,当然更重要的是父亲不同于别的村里人的知识改变命运的观念,改变了一家人的生活,也改变了我和姐姐的人生。

在我还没上学的时候,父亲带着我们从山里的农村搬了出来,在县城建了房子,也是这个契机,我们姐弟俩能够接受更好的教育,在那个普遍文化程度初中的地方,我们迈了出来,走进了大学,是深刻感受到知识改变命运的一波人,虽然上大学这件事在很多别的地方是很普通的事。

而这一切的经济基础,就是那辆手扶拖拉机,以及爸妈的辛劳。这部拖拉机,一开就是十多年,上面满满的是父亲的生活烙印,也有不少我的童年痕迹。那时候,父亲每天往返两个县城贩卖石灰,寒暑假或者周末的时候偶尔会跟车和父亲一起,有时是为了在某个路段能够上山采摘的野果,毕竟那个时候水果是一个有点奢侈的东西,偶尔母亲会买些快坏了打折降价后的水果回来,那就已经是很幸福的了,父亲有时卖货路上碰上瓜农可能也会买个西瓜,大部分时候还是没有水果吃的。

当然,为了吃野果是一回事,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,很多时候是想着看看能不能跟着帮忙,那时还只是上着小学几年级的屁孩。印象里,父亲真的很苦,风里来雨里去,拖拉机只有顶部能挡雨,有一次,我和父亲两个人,运货回家半途,在荒郊少人的路段,有下雨的前兆,立马是要拿帆布薄膜盖住后车斗的石灰并绑好的,毕竟生石灰碰水就报废了,而后果然是雷电交加倾盆大雨,我们在驾驶位上虽然都披了雨衣,到家时也已全部湿透,类似的场景,十多年里父亲自己一个人或是和妈妈一起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。

还有卖出石灰时是要帮对方把石灰下到水坑里的,一车的石灰在水坑边人力一铲一铲的下,由于放出大量的热,整个水坑的水是沸腾的,那时候感觉特别危险,很担心不小心掉下去,那基本上救不回来了,那时候偶尔跟车会帮着把自己搬得动的一部分丢进石灰水坑里,完事后也是一身汗打湿全身。

拖拉机的声音是很大的,那时正常的时候父亲傍晚就会回来,远远的就能听出来,虽然拖拉机的声音都差不多,但是总能听出自家拖拉机的细微区别。所以傍晚的时候,我和姐姐妈妈三个人都会等着父亲回来一起吃晚饭,远远地听到拖拉机声音就会很开心跑到窗口去看,如果看到车斗是空的那就更开心了,因为今天的石灰都卖出去了。

当然并不是每天傍晚都能等到父亲一起吃饭,好多次跑到窗口眺望,直直没等到那辆拖拉机,直到时间比较晚了只能先吃了,因为有时卖的石灰要拉到比较偏远的村里,回来基本就很晚了,村里山路崎岖密林无人,父亲一个人开着四周漏风的拖拉机,可以想象当时生活的不易。

这辆手扶拖拉机,一直开了十多年,几乎算是家里的一员了,之后,换了一辆二手的小四轮拖拉机,网上找的图,已经很难找到和以前一样的车的图片了。

这是家里的第一辆能够遮风挡雨的车,驾驶室的四周至少是有铁皮包起来的,这辆车也跟了父亲十来年。

以前一家人回村里的老家,或者去收玉米时,妈妈带着我们姐弟俩坐在拖拉机的后车斗,有了小四轮后,我们一家人可以一起挤在驾驶室里,再也不怕刮风下雨了,驾驶室只能坐三个人,而姐姐每次都是坐着一个小凳子坐在妈妈脚边,请不要在意交规安全,那个时候山里真的太苦。小孩子坐车很容易打瞌睡,在后车斗,在小四轮驾驶室,都是曾经打瞌睡的地方。

印象比较深的还有冬天的早上,父亲很多时候都是家里第一个起来的,早上出门时天基本都还是黑的,在冬天,车子的启动是异常困难的,两辆拖拉机都是手摇启动,电子启动真的是个很好的发明,当然当时也有只是买不起,所以很多时候的冬天,妈妈会跟着一起起来,帮助父亲一起摇动摇把启动拖拉机,真的需要两个人的力,在我长大一些力气比妈妈大了之后,有时会接替妈妈和父亲一起摇杆。

这两辆拖拉机,是父亲的老伙计,也承载了我们姐弟俩小时候生活的很多回忆。在那样的环境下,父亲和母亲,没有怨言合力打造了我们幸福的家,很感谢和怀念曾经的那段日子,一家人简简单单,互相扶植,虽然艰苦,但是每每回想起来总是温馨而异常幸福的,是一生都无法磨灭的回忆。

今天是父亲节,虽然矫情很难当面跟父亲好好说声节日快乐,还有母亲,一切都在心里,希望他们永远健康快乐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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